竅訣寶藏海(1)--智慧寶劍

智 慧 寶 劍
晉美彭措法王傳講索達吉堪布譯

通過佛陀的教言,我們知道四魔當中的一個是天魔,包括魔王波旬及其眷屬。 實際上所謂的魔王波旬就是眾生無明迷亂的本性,他每天躲在愚癡的陰暗角落裡,為了阻礙人們成就佛果獲得殊勝的解脫,而對於皈依釋迦牟尼佛的弟子們以及其它的眾生,經常向他們射去五支箭,就是——嗔心、貪心、慳吝、傲慢和嫉妒這五支毒箭,這也可以稱為愚癡魔王波旬的五種幻變。 那麼,為了斷除這些魔眾每日對我們所造的損害,最為殊勝的對治方法就是證悟一切諸法的本性,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文殊智慧寶劍。
我們每一個人,即便身處夢中都想得到安樂,而不願遭受痛苦,但事實上世間並沒有一個人能夠令我們遠離安樂。 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上,既有安享無邊快樂的眾生,也有感受劇烈痛苦的眾生,但產生這些痛苦和快樂的原因何在呢? 難道這是隨我們意願所變化的嗎?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,因為無論是誰也不願去遭受痛苦。
從世間八法的利養方面來說,我們可以這樣斷定:世間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願意擁有財富。 但是如果自己前世沒有積累資糧,那就不可能得到今世的利益,即使自己非常渴望而且拚命去追求,但實際上也往往事與願違。
又比如在地獄、餓鬼和傍生等三惡趣當中所感受的痛苦無邊無際,但這些痛苦的始作俑者根本不可能存在。 如果真的存在一個痛苦的造作者,那我們對他生起嗔恨心也是合情合理的,但我們往外去尋找這些令眾生痛苦的原因,則是徒勞無獲。
真正使我們遭受這無盡痛苦的是大魔王波旬,他狡猾地躲藏在我們的視線背後,也就是陰險地隱藏在我們自己的心當中,所以我們不能輕易地發現其踪跡,他和我們非常貼近,但我們卻熟視無睹。
這個魔王有各種神通幻變,只要他的箭射進眾生的身體裡,眾生就會受到難忍的痛苦。 正因為這個魔王藏在我們的心中,所以他經常很方便地損害著我們,他對人和其他所有的眾生都作極大的摧殘,在他的蹂躪之下,我們就像奴僕一樣,失去了自由。
實際上,三界輪迴的眾生都在不斷地遭受魔王的各種損害,令人可悲的是,大多數的眾生根本就不知道魔王波旬正在捉弄自己,時刻給我們造成極大的損害。 無始以來眾生都不明了這一點,所以在世界上真正能摧毀魔眾的人寥若晨星。
這個魔王躲在我們心靈最深處,經常向我們發射的五種箭也叫做花箭,之所以稱為花箭,是因為此箭從表面上看去很美麗,一旦射中我們的心時,就會特別地痛苦。 所以魔王的這五種箭或者說是魔王幻變出來的五種魔,我們都要加以摧毀。
能把我們扔到很低賤地步的這種魔叫我慢魔 。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,或者是外面的色聲香味觸等美妙的事物,如果我們對之生起貪心,那我們的相續就會受到束縛,這叫做是貪心魔 。 吝嗇將我們引入三惡趣,這是吝嗇魔 。 嗔恨心的魔則將自己和別人的相續全部加以摧毀,這在《入行論》的忍辱品中有詳盡的解說。 然後,對別人生起一種競爭心,即希望別人不要得到名聲財富等,嘴上也是經常言說別人的是非和過失,這實際上就是一種嫉妒,這種人始終不會有一個美好的前景,這叫做是嫉妒魔 。
無始以來,上面的這些魔眾時時刻刻地損害我們,令我們飽受無量的痛苦。 他們確確實實對眾生帶來巨大的痛苦,難道我們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嗎? 假如我們明白上述道理,那我們一剎那也不願與這些煩惱的大敵共處。
實際上, 愚癡魔是以上所講五種魔的根本,但我們若睜開智慧的雙眼,就可以完全消除愚癡魔帶來的無明黑暗。 下面我們先用智慧寶劍把魔王的五種幻術全部砍斷,這時愚癡的大魔王再也站不起來,也就無力反抗了,就在他自己的床上,痛快地把他摧毀無餘。 這不管是顯宗還是密宗,如果我們能真正證悟自心的本性,那所有的魔眾也就會自然消滅。
按《俱舍論》的觀點,產生煩惱的三種因緣是接近對境、沒有斷除自己的習氣及非理作意。 有了這三種因緣,貪等很多煩惱自然而然就會生長起來。 下面我們對能貪的補特伽羅和所貪的外境進行透徹的觀察,就會知道這全是因為緣起而顯現。 通過智慧來觀察,煩惱的本性本不存在,這時煩惱自然而然就會滅盡。
不管是外面的有情法還是無情法,我們都不應該生起貪著。 為什麼呢? 因為外面一切能讓我們生貪心的事物,都可觀察它的本體,即先從粗法分析成為細法,再由細法抉擇為無分微塵,這樣外境就沒有什麼值得貪執的了,它們就像是水泡一樣沒有任何實在的意義。
上面我們用智慧來觀察,貪心的對境本來不存在,然後我們再往內觀察自己的心。 當我們用智慧來分析內心的意識體時,它們也同樣不存在,甚至運用五種神通也找不到貪心,為什麼呢? 當我們沒有仔細觀察時,好像自己的心真實存在,但是認真去剖析,就會發現它是剎那性的,然後再對這剎那性的前前後後做更進一步的分析,就會發現自己的心猶如虛空,了不可得。
如果以中觀宗和唯識宗的理論來觀察,自心是空性離根的;如果用大手印和大圓滿的方法,以上師的加持而了知身心的本性猶如虛空一樣,遠離戲論,所以麥彭仁波切在《定解寶燈論》中也講:“彼時自心起念空,譬如直視前虛空,必得堅定之深解。”
既然所貪的外境不存在,能貪的心也沒有,那怎能生起貪心呢! 然後我們對能貪補特伽羅的角度來進行觀察,他是有實還是無實? 若是有實,貪執外境不可能;若是無實,生貪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因此在沒有觀察時,貪心好像是客觀存在,但當你對某個人生起猛烈貪戀的時候,如果是在一個具有證悟智慧的人面前,雖然表面看來是生起貪心,但觀察貪心的本性卻是纖毫不存,就像幻化變現的士夫一樣。
如果貪心等煩惱不存在,那它的住處沒有,其來源和去處也沒有,能境和所境全部是剎那、無常的本性。 在內道聲聞乘,他們承許第一剎那實有,到第二剎那就已經滅盡了,但是我們大中觀、大圓滿則認為每一個法在其產生時即已滅盡。
因此,又有誰會對猶如閃電的無常法生起貪心呢? 實在是沒有生起貪心的理由。 以上簡單地觀察了貪心,然後對其它的如吝嗇等煩惱,也是可以依此類推。
上面所講的能境和所境,也就是說一切法在究竟上都不存在,這樣自他怎麼會存在呢? 這也不存在,是空性! 當然我們對空性也不能貪執,因為無實的空性也並非“我”,無實就像虛空與石女的兒子,我們對這個無實法又怎能生貪心呢?
有實和無實所攝的一切林林總總的萬法都是空性,這即可稱為無我,無我可分人無我和法無我。 印度的中觀大德月稱菩薩說:首先我們為無明所染而執著自己,這就是人我執,有了人我後,對外境就自然產生了我所執,這就稱為法我。 當然內道各種宗派對我和我所執的解釋方法迥然而異。
總之,要達到斷除這兩個我執的目的,我們必須依靠殊勝的智慧。 在用勝義諦的理論來觀察時,我們所見聞的一切都猶如虛空,沒有絲毫所緣,但是凡夫由於妄想分別念而遭受許多無意義的痛苦。 麥彭仁波切在另一個竅訣論中說:“分別念就像是虛空中的雲霧,如果你自然安住,它是無利無害的,一旦我們去分別執著,那對我們則是有百害而無一利。”
所以九乘之巔大圓滿所要斷除的就是這個能作破立的分別念,而沒有破立的這種分別念則不是大圓滿的所斷。 我們在修行無上大圓滿時,應以各種殊勝的方法將心自然安住於無緣及無分別念之中,這樣一切外境就像雲霧消於虛空自然融入法界當中。
本來一切諸法是沒有的,為什麼我們仍在貪執這些法呢? 這確實非常令人遺憾。 我們本來認為外面的色法等是一種客觀事實,但實際上並不存在,為此也就沒有理由對這些無實有的法產生貪心。
雖然貪、嗔、痴之中貪心的範圍比較廣大,但人們通常所提到的貪心是指狹義範圍內的貪心,即男人與女人彼此之間的貪愛。
當我們真正作觀察的時候,身體是非常污穢不淨的,根本沒有任何一部分值得貪戀。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的身體,都是由三十六種不淨物組成,如各種膿血、糞尿和骨肉等等,此外,我們的身體內還寄居著成千上萬隻小蟲,我們到底貪著的是身體的哪一個部分呢?
若從世俗諦的角度來說,確實無法找到可以貪戀的事物,如果從勝義諦來講,能貪和所貪全部都像虛空一樣,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可貪了,所以我們怎麼會生起貪心呢? 如果真實存在值得貪戀的地方,我們應該能非常明確地把它指出來。
貪心嚴重的眾生,總是不由自主地墮入三惡道,去承受無量痛苦的蹂躪。 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許多悅意美好的事物,但若去執著追求,那就會使我們長久地沉淪於輪迴中不能自拔,所以我們一定要捨棄所有能生起貪心的外境。
這並非說明我們已經無法生起貪心,而是說我們應該從定解上對它有比較清楚的認識,僅捨棄貪心那還是不行的,我們還有必要認識它的本性。
其次講吝嗇。 有些人甚至連自己也捨不得享用財物,對別人就更不會布施,但這種人在臨死的時候,吝嗇會對其修行和解脫產生巨大的障礙,甚至轉生到餓鬼當中去,即使轉生為人,那也必然恆常感受貧窮的痛苦,所以我們必須勵力斷除吝嗇心。
其次闡述觀修慈悲心。 在無始無終的歷史長河中,曾經當過我父母的這些眾生,在以前作母親時,先是含辛茹苦地讓我住在胎中,生下我以後,這些母親又儘自己最大的慈愍心來哺育和撫養著我,並且將自己所擁有最珍貴的財物等全部賜與我。
這些對我恩重如山的母親們因業力現前,或者說以自己前世的各種因緣,現在已經變成了怨敵。 如果這些無始以來慈愛的母親具有能力,她們肯定不願捨棄自己的骨肉親人。 遺憾的是,她們並不具足這種能力,所以一直漂泊於六道輪迴之中。
根據教證與理證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:在十方世界中所有的眾生,以前都曾當過自己的母親。 這些母親都願意享受安樂和遠離痛苦,但不幸的是,現在這些母親失去了快樂,真是非常可憐! 雖然她們以前曾經長時間精心哺育過我,但後來已經互相失散了,如今母子重逢,而她們已經完全把我遺忘了,根本不知道我以前曾當過她們的兒子。
而我們依靠佛經論典,知道這些眾生以前曾當過自己的母親,所以當這些母親損害我們的時候,我們不應該對她們抱怨。 這些母親們的心就像已經瘋狂了一樣,因為得了嗔恨的病,一方面她已不認識我,一方面她還用各種方法加害於我。 她們既然已遭受如此嚴重的病,我也是非常地可憐她們!
這些無有依怙的母親,長時漂泊於難忍痛苦的三界輪迴大海當中,那麼當他們傷害自己的時候,只要是具有一點點智慧的人,誰又能不以慈悲心來孝養她們呢? 我們應該對她們慈愛而不應該生起嗔恨心。
總之,我們對任何眾生非但不應生起嗔恨心,而且應如母親對待親生兒子那樣觀修慈悲心。 比如有一位仁慈母親的兒子已生瘋狂病,那不管兒子的行為是多麼地粗暴與不盡人意,而母親對他都是非常地慈悲愛護。 同理,世間上的眾生雖然對我加以損害,我不但對他們不生嗔恨心,而且內心也要發願讓這些眾生心中的瘋狂病早日得到康復,應如此祈求上師三寶加持,並願他們早日脫離苦海!
其次講嫉妒心。 我們作為發了大乘菩提心的人,本來眾生的財富和地位應該由我來給予,但他們現在以本身的福德力獲得了名聞利養的時候,那我又怎麼會對他們生起嫉妒心呢? 比如作為兒子本來需要父母的關懷與照顧,但現在兒子依靠自己的能力獲得了大量的財富,父母對兒子也就不應該生起嫉妒心和不滿之心。 因此當其他的眾生在財富、聲譽、權勢等方面比較圓滿的時候,我們實在不該對他們生起嫉妒心,否則就表明自己已經是著魔了。
我們之中有些人的嫉妒心特別強烈,在別人獲得名聲和利益的時候,內心就會特別痛苦難受,就像別人奪走了自己的福報,而實際上別人所擁有的名聲、地位和財富,並非是從我身上搶走的。 因為如果別人沒有財富,我也無法得到,如果他已經功成名就,那我仍舊還是得不到。
比如在我們五明佛學院,三、四百個堪布活佛彼此之間並沒有嫉妒心,大家還互相讚歎功德,如此作為個人也會相應地得到一些名聲——無論是住在這裡,還是到了別的地方,都無疑會得到的。 但如果是一個小寺院的一個小堪布,那麼寺院當中對他也不會很尊重,假如背井離鄉,周圍的人們根本就不會認識他。 所以在我們五明佛學院,如果只有一個堪布而別無其他的堪布,那你也不會得到任何名聲,但實際上即使有這麼多的堪布,也同樣可以得到名聲。
但有嫉妒心的人,如某些“高僧大德”認為別人的聲譽如日中天,就會對自己名聲造成妨礙,好像自己的名聲會逐漸隱沒;或者以為別人名譽掃地或銷聲匿跡,自己便會名聲鵲起,但這些都是癡心妄想。 其實,即使全世界所有的眾生都得到圓滿的功德,那對個人名聲也不會造成絲毫的損害,相反,若全世界的所有眾生都飢寒交迫,窮困潦倒,那自己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名聲,由此我們沒有必要生起嫉妒心,而應該對別人的福報生起歡喜心,這就是隨喜心。
傲慢也如此,所謂傲慢就是對自己的學問和財富等方面生起一種滿足之心,並且在自己的身語行為中表現出來的一種惡行。
實際上自己所擁有的財富、地位、才華等一切,都是以前自己做善事的一種果報,如果自己耽著於此而夜郎自大,那麼這將摧毀所有的善果,而且自相續中再也不會出生功德,所以有傲慢心的這種人真是可憐,我們應該對他們生起悲愍之心。
有傲慢心之人自認為智慧出類拔萃,或者以為自己的才華可傲視群雄,只要我們認真去觀察比較之後就會明了,或許他連毫毛許的功德都不具足。 在一個時期內和某個特定的小區域內,你可能確有過人之處,但這並不值得恃才傲物,因為無論從智慧、才華或長相等各方面,在這個世間上都有無數的人千百萬倍地超勝於你。 即便自己具備某些在凡夫中無人能及的功德,但在聖者當中肯定是有超過他的,並且自己這種所謂的功德也並非永存,它也是因緣聚集而生的一種剎那法,具有無常性。
比如當年我在石渠求學的時候,其中有大善知識秋吉堪布和班澤堪布。 對於秋吉堪布,雖然不太了解,但當時我以為在智慧方面已超勝於他;至於班澤堪布,他曾在我面前聽授了包括五部大論等許多佛法。 但如今看來,這兩位堪布的功德和學問都非常不可思議,我覺得他們不管是從清淨戒律方面還是智慧成就方面都已遠勝於我。
如秋吉堪布,終其一生都在修持甚深法要,他在臨圓寂前還在為弟子們傳授佛法,他是以聞思修行圓滿了自己的一生。 至於班澤堪布,以前曾聽說他的人格和智慧都是非常好,後來我以為他已經老了,可能糊塗了,但兩年前我和他相遇時,發現他沒有點滴的傲慢心,做任何事情都是非常地認真,而且他的人格也很賢善,在那一刻,我想真正的修行人就應該像他那樣。 所以我自以為年輕時的智慧已超越他們,但時至晚年,他們的智慧卻已經遠遠地把我甩到後面去了。
因此所謂的功德也是暫時的,我們不應該對此生起傲慢。 比如現在一些持戒清淨的人,日後遇到違緣時,是否還能無垢持戒就很難說了。 還有一些人現在具有高深的智慧、賢良的人格或是利益眾生的一些善行,比如暫時在對十幾個人傳授佛法等等,但這些人也不太可靠,日後也是不一定能長期保持下去。
從我當年在石渠求學的情況來看,當時在至尊上師托嘎如意寶的身旁,確實有如天上繁星那麼多的智者和守持淨戒的人,如今有不少人已經墮落到了極為卑劣的地步。 反而當時有些戒律不是很清淨、智慧比較淺薄的人,現在卻成了非常了不起的高僧大德。 回顧這些歷史可以看出,即使自己的相續中產生了暫時的智慧和清淨的戒律等功德,這些也並不是恆常不變的,我們不應該以此輕視他人。
如鮮花的香味可以熏染任何物質,無論是誰都可以得到同等的功德。 既然貪嗔癡的煩惱可以染污我們的相續,那麼智慧和清淨戒律等功德我們同樣也可以得到。 故所謂的功德和過失都是暫時性的。
別人心相續中隱含的功德,我們沒有證得他心通,也就不一定能現量見到。 比如有些人的言行舉止都不太如法,雖然我們在管理紀律時不得不嚴加處理,但實際上他們的相續中說不定正具足如海一樣廣大的功德,對他們也不應生起邪見,所以我們對任何人都不能輕視與傲慢。 如果我們內心相續有傲慢等煩惱的過失,那生生世世就只有沉淪在輪迴的大海和痛苦的波濤之中,無有出期。
我們有漏的智慧和功德中攙雜著許許多多的煩惱,就像是污穢的糞便混和著妙藥,自己對此有何可滿意的呢? 一方面自己或許具有一點點功德,但當我們觀察自相續時,貪嗔癡五毒煩惱就像烏云密布的虛空,自心甚至連安住一剎那也特別困難。 想一想你在念經持咒的時候,自己的心能否遠離散亂。 可能有時生起貪心,有時生起恭敬心,有時生起無記心。 故當自己稍微具有功德時,千萬不要滋生傲慢之心。
一些具有無比殊勝功德、遠離一切過患的高僧大德,象釋迦牟尼佛和觀世音菩薩,他們對所有眾生都是一視同仁、慈悲地對待。 仲敦巴尊者曾說過:“在整個世界上,我是最卑劣的人。”尊者對凡是穿著僧衣的人,都是恭敬地作頂禮、合掌、脫帽等,象仲敦巴這樣的高僧大德尚且對僧人如此地恭敬,那我們凡夫又憑何道理對別人不恭敬呢? 以前阿底峽尊者說:“自己若有學問,對別人也是特別謙虛。”既然我們有多如塵垢般的過患,又有什麼道理生起傲慢心呢? 這也正是別人所譏笑之處。
如果在自相續當中有稍許功德時,就生起傲慢之心,則相續中有高比須彌深如大海般的貪嗔癡等過失,那自己為什麼不生慚愧之心呢? 如果相續中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傲慢心,那是非常了不起,那時你應該生起傲慢;但如果在自己相續中有很大的傲慢心,那整個世界上哪裡還有一個比你更卑劣的人呢? 作為五蘊聚合的無明業障深重的凡夫,是一個有著種種過患的人,自己為何還要生起傲慢!
自認為具有不共的功德,其實每天都是受到魔王五種幻現的邪加持,故千萬不要認為自己有驕人的功德,應該學會謙虛。 恭敬別人就應該象調馴過的駿馬一樣,對每一個眾生都應該好好地恭敬。 而作為良駒,不管是什麼人,都可以讓他騎在自己的身上,恭敬地為別人做事情。
在勝義中,一切諸法猶如虛空,沒有任何貪嗔煩惱,在世俗諦中,一切諸法也是如幻如夢。 這樣,我們以大圓滿的竅訣來調伏自己的相續十分殊勝,即在勝義之中,一切諸法修持為無實有性,自己的所見所聞全已變成大空性;本來一切諸法就是空性,但就在空性當中,具足因緣的時候,整個輪迴還是可以顯現,所以在名言之中應該以幻化八喻來對待一切諸法。
這就是大圓滿和大中觀的觀點,中觀應成派在名言中講幻化八喻,但在中觀自續派來說,如幻如夢則已經屬於勝義諦。 這就是文殊菩薩大悲心所顯現的智慧寶劍,通過運用這把智慧寶劍,我們就能斷除我執煩惱,進而所有的無明愚癡全都能摧毀。
如果已經斷除一切無明愚癡,就像三個腳的架子,其中斷掉了一個腳,則其它兩個將無法支撐,從而天魔蘊魔等四種魔全部都能摧毀。 真正能摧毀這四種魔的就像是雪山的獅子,能威懾鎮伏所有的野獸。 一旦我們的相續中若生起智慧寶劍,那就猶如雪山的獅子,所有的外道野獸都無法危害我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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